周老师今天莫得感情

如梦 二十

"哥哥,我好想你,我不想跟你分开。"

在场的人都听到孟鹤堂的抽泣,栾云平握紧孟鹤堂的手,期待地喊了一声"大夫!"

"快醒了,生命体征接近平稳了,孩子还有希望,准备手术。"

医生看了看波动剧烈的心电图,示意栾云平继续跟他说话。

"好,好。"懵懵地点头,栾云平转回身来看着孟鹤堂紧闭着的双眼,突然笑着哭了起来。

如果说刚进来的时候,还可以假装冷静地骗自己他没事,他好好的,但此刻医生的话真真切切地是在告诉他,孟鹤堂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圈,一时间哽住了咽喉,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看着医生护士们围着孟鹤堂,粗长地麻醉针针头推进脊柱,手术刀一层层划开孟鹤堂的肚皮,熟练的取出他们的孩子,清理伤口再缝合,整个过程,栾云平都是木在原地。

孩子的第一声啼哭,也并没有给他带来出为人父的喜悦和激动的心情,他只想守着孟鹤堂,所有的感官神经都集中在孟鹤堂的身上。

栾云平只感觉空气都凝固了,仿佛屋子里静到他只能听到孟鹤堂的抽泣声。栾云平心里的那根弦子绷断了,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抱着孟鹤堂失声哭了出来,不断地呼喊着他的名字,"糖糖,疼吗?"


……

坠落的感觉随着头重重撞击到冰凉的地板上结束,孟鹤堂看到眼前的地面上从他身体里渗出来的殷红的献血,意识渐渐模糊。

孟鹤堂感觉眼皮越来越沉,快要放任它无力地闭上时,耳边回荡起栾云平的声音,好像在问他,"糖糖,疼吗?"

孟鹤堂努力睁开双眼,看了看周围,并没有栾云平的身影,绿化带边最矮的冬青也把他挡了个严严实实。

"我不能死,我要活下去,"这是孟鹤堂心里唯一的支撑,拖着剧烈疼痛的身体,拼命地爬到路边,趴在护栏边,拼尽全力低声喊着,"救救我……救救我……"

直到看到一位清洁工跑过来把他抱起,打通了急救电话,才终于撑不住沉沉的睡去……


"哥哥,我不想死,哥哥……"

孟鹤堂从恐惧中醒来,头痛欲裂,无影灯的光刺的孟鹤堂不应地偏过头来,刚好对上栾云平的目光。孟鹤堂使劲眨了眨眼睛,虚着眼睛盯着栾云平看了好半天,才试探着开口喊了声,"哥哥?"

"哎,我在。"

虽然他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但医生说,除了有点虚弱,没什么大碍了。栾云平心里那块大石头,随着孟鹤堂叫出这声哥哥,终于落地了。

孟鹤堂知道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不过直觉告诉他,这不是梦,虽然现在脑子里一团乱麻似的,但是他知道,失去的那段记忆找回来了。

看着周围的人,孟鹤堂一瞬间的恍惚,麻药的药效渐渐消散,小肚子上撕裂般的疼痛把他从回忆中拉扯回来,眉头微蹙。

栾云平看着孟鹤堂苍白的脸,心疼的紧,握着孟鹤堂的手,轻轻擦去他额头的细汗,关切的问"很疼吗?"

孟鹤堂微微点头,又很快的摇了摇头,强忍着微笑,像是让栾云平放心。

"不疼,"孟鹤堂四下看看,没有听到婴儿的啼哭声,有些担心地问到,"豆豆……还好吗?"

"很好,她很坚强。"栾云平有些愧疚,孩子生下来,他也没顾得上看一眼,只听说孩子很好,就让医生抱出去交给了家人。

"那就好。"孟鹤堂长舒一口气。

栾云平靠近,深深地吻了他的额头,"糖糖,谢谢你,谢谢你没有放弃,带着女儿回到我身边。"

"哥哥,如果不是有你的爱支撑着我,当年我就活不下来了。"

孟鹤堂抓着栾云平的手微微颤抖,浑身乏力让他使不出一点力气,栾云平会心地抓紧他的手,问到,"都……想起来了?"

"嗯。"孟鹤堂吃力地点点头。

"怨我吗?"栾云平小心翼翼的问。

"一点都不,哥哥我爱你。"

无视手术室里的医护人员,孟鹤堂撒着娇地向栾云平讨了一个绵长的吻。


孟鹤堂平稳的度过观察期,被送回了病房,看到四个大人围着哭声嘹亮的小糖豆儿,喂水、冲奶粉忙的不亦乐乎的时候,稍稍松了一口气,却在妈妈转身回来看他的时候悄悄侧过头去紧紧闭上眼睛假装睡着了。

栾云平会心一笑,用唇语告诉继母他很好,不用担心。

在家里面发生的事,父亲已经告诉过他了,看着孟鹤堂的表现应该是还没做好面对妈妈的准备,于是留下干爹干妈照顾孟鹤堂和孩子,自己引着父母去了楼道。

"妈妈,"刚喊出口,栾云平就看出继母眼神里微微的惊讶,于是继续说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终于又能叫您一声妈妈了,糖糖回来了,彻彻底底地回来了,儿子给您道个歉吧,当年的事,怨我了。"

说着,栾云平在继母身前直直跪了下去。

"糖糖……他都想起来了?",。

"都想起来了,妈,给他点时间。"

继母声音微颤,眼里含着泪水侧过头,太过欣喜而不敢置信地向房间里偷偷看了一眼,又转回身来拉起栾云平,欣慰的笑笑,"好孩子,没有什么对不起,你和糖糖好妈妈别无他求。"

"糖糖是我的命!"栾云平坚定地给继母保证,"我会用我的生命来爱他的!"


想着继母为了救孟鹤堂抽了不少的血,就算再担心孟鹤堂,自己终究也需要休息的,在栾云平的再三劝说下,父亲才带着继母先回家去了。

回到病房里,栾云平坐在床边,看到孟鹤堂的睫毛微微跳动,贴在他耳边小声说,"我爸妈已经回去了,你要不要看看小糖豆?"

栾云平注意到孟鹤堂在听到小糖豆的名字时,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但是为了证明自己是真的睡着了,依旧紧紧地闭着双眼。

装睡的人,是叫不醒的,栾云平笑着摇摇头,轻轻亲吻了孟鹤堂的眉心,"我的宝贝辛苦了,累了就多睡会吧。"说完,栾云平走到婴儿床前,接过干妈怀里刚刚喝过奶粉的女儿抱在怀里,按照之前视频里教的方法摸索着拍出一个奶嗝,才抱到孟鹤堂的身边放下。

这是栾云平第一次认真地端详自己的孩子,肉嘟嘟的小脸蛋上粉嫩的皮肤表层泛着一层细密的容貌,卷翘的睫毛被泪水打湿粘在眼皮上,樱桃般的小嘴儿不时吧嗒吧嗒的似乎在回味还残留在嘴里的甜奶。

看着自己幼小的宝宝,栾云平的内心五味杂陈。有人说母爱是从怀孕的时候便一天天积累起来,但父爱却是从见面那一刻起才突然筑起的。栾云平觉得这话说的没错,虽然如果再重新来过,在那个危及的时刻他依然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孟鹤堂,但心里却会因为放弃了这个柔软的小生命而刀绞般的疼。

还好,你足够坚强,来到了我的身边,往后我会像爱妈妈一样爱你,心里这样想着,栾云平给了女儿一个承诺的轻吻。

似乎是不满栾云平吵了她的好梦,小姑娘皱着眉头哼唧了两声表示抗议。

身旁的孟鹤堂早在小糖豆被抱过来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她的存在,听到孩子的声音,表情都带着几分柔软,很想睁开眼睛看看她,可是又不想承认自己在装睡,只得耐着性子继续闷着。


"哭什么?"栾云平佯装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但声音压的很低,就这样干妈还是害怕孩子吓到,轻捶了他的肩膀示意他轻声些。

栾云平抬头给干爹干妈一个ok的手势请他们放心,又给了个眼神请他们配合自己,才继续看着孩子说给孟鹤堂听,"哎呀,这个孩子真不会长。"

"爸,你看,糖糖是双眼皮,她偏随了我单眼皮。"

"妈,你看是不是?"

"哎哟,刚刚没注意,这么一看还真是。"干妈苦笑着配合栾云平应和一句。

"哎呀,这眼睛也太小了,我们俩都是大眼睛,这孩子怎么随她爷爷地小眼睛。"说着,栾云平还一本正经地叹了一口气。

"哎哟,这塌鼻梁子,这撅噘嘴,将来再长个满口大龅牙,这可怎么办啊?将来可怎么嫁人啊。"

"嚯~爸妈你们快看看,你说她已经这么丑了,还随了他妈不长眉毛。"

偶药劲还没完全散去使不上劲,他一定能直接从船上蹦起来。

"谁没有眉毛?谁没眉毛?我是眉骨高显得眉毛太浅了!"

于谦夫妻俩要不是知道栾云平这么说是为了逗孟鹤堂,恨不得亲手撕碎了栾云平,这么软糯可爱的亲亲小孙女,被他给说成这样。饶是这样也没耽误于谦狰狞着脸要上前打人,心里暗骂到:你才撅噘嘴,你才大龅牙,姆们孙女长得像小孟儿,好着呢,真有一口大龅牙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你!

眼看着孟鹤堂暴跳如雷,马上就要从床上窜起来的架势,栾云平适时地按住孟鹤堂的双肩把人搂在床上,紧赶慢赶还是慢了些,孟鹤堂还是因为要用力起身碰疼了伤口,"嘶"地倒吸一口凉气,皱着眉头脱力地躺了回去瞥了一眼身旁的栾云平,扭过头去看女儿。

为了让孟鹤堂看的清楚些,栾云平把女儿抱起来搂在怀里,小糖豆儿感觉到爸爸妈妈都在身边,睡的很沉,栾云平调整了几次姿势,小糖豆也没有被闹醒,只是吧唧吧唧小嘴儿,就又睡着了。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美事,咧着嘴笑到口水溢出嘴角。

看着女儿甜美的睡相,孟鹤堂忘记了伤口的疼,欣慰地笑了出来,在女儿的小脸蛋上轻落了一个吻。

"栾云平,她长得好看吗?"孟鹤堂柔声细语地问到。

"好看啊,"栾云平不假思索,看着女儿笑的合不拢嘴,"你看她长得和你小时候多像啊,浓眉大眼樱桃小嘴的。"

"我小时候眉毛很浓吗?"

听着孟鹤堂的问话逐渐阴阳怪气起来,估计是免不了一场血雨腥风了,于谦赶紧借口孩子该换尿布了,把孩子从栾云平怀里抢回来交给妻子,免得被她妈妈发点什么功给波及到。

果然,没等到栾云平开口,就听到孟鹤堂缓缓地运气,忍着肚子的疼,气沉丹田,张口威胁到,"要是被你个乌鸦嘴说的他不长眉毛,我会一根一根拔光了你的。要是不幸继承了你的牙齿,我会一颗颗撬掉你的牙!!!"

"行行行,你说了算!"栾云平从来对孟鹤堂没有原则,他说什么都会妥协,只是并没有起到什么好的效果。

"行什么行?她就要漂漂亮亮的,你丑死她也要好看!"

孟鹤堂急得说话太大声抻到了伤口,眼泪跟着就流了下来。栾云平赶紧搂着人又是亲又是哄,"哎哎哎,不闹不闹,她好看着呢,她像你,哪都好看。"

"眉毛不能像我!!"

"像我像我……"

……

看着孟鹤堂爱女心切,虽然吃醋,但栾云平曾经的担心全没有了,地位下降就下降吧,有糖糖,有糖豆儿,幸福的感觉已经冲的他天旋地转了,还要什么原则。

任孟鹤堂掐着他的手背,栾云平撩起孟鹤堂额前的碎发轻吻,

"糖糖,谢谢你,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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